一座城有一座城的个性,一座城有一座城的时尚。近百年的中国城市时尚不停变化。香港、海口、上海、北京、杭州、深圳、成都,处处都能看到城市时尚进化的“面孔”。城市越开放,经济实力越强,越能为时尚赋能。1983年的港式文化是内地时尚的起点,此后,海口以闯荡为时尚、上海以摩天大楼为时尚、北京以艺术为时尚、杭州以电商为时尚、深圳以创业为时尚、成都以生活为时尚……一座城市的时尚,在于这个城市的经济实力、文化资源、生活方式和城市中的人。时尚这个词,可以和现代、摩登、新潮置换,而对芸芸众生而言,时尚总与具体可见的物质联系在一起,像高尔夫球场、星巴克咖啡厅、时装百货大楼,时尚和人们的日常生活紧紧联系在一起。
城市的古韵
回想1924年作家孙伏园到西安时,发现这里的人木讷沉闷,在他看来,近代以来的各种战乱让陕西人丧失了汉唐时期雄浑自信的精神。到了20世纪30年代,作家张恨水到西安时发现:西安人大多数穿的是粗布衣服,似乎一切都要比上海晚上那么一两年。其实,直至20世纪80年代,西安人好像还过着悠然自得的古老生活,作家贾平凹在他的《西安这座城》里写道:“男人们崇尚的是黑与白的色调,女人们则喜欢穿大红大绿的衣裳,质朴大方,悲喜分明。他们少以言辞,多以行动;喜欢沉默,善于思考;崇拜的是智慧,鄙夷的是油滑,有整体雄浑,无琐碎甜腻。”是啊,西安这座城市就是以慢生活、悠闲为个性。可细细想来,喧嚣的鸟市、热闹非凡的虫市和狗市,以及雅静的古旧书店、庄严的寺院道观都是那么耐人寻味。
西安城市古,古得让人们一提起它,就自豪于这里是周秦汉唐十三朝古都所在地。绵延了千年的历史文化在这里沉积下来,使得西安成为中外游客了解中国的活标本,于是西安人最大的时尚便是“玩”文化,有人开玩笑说:在西安随便拉一个人一问,不是泼墨写字画画的,就是舞文弄墨的作家。文化之城,人人创造文化,人人又享用文化,这可以不可以说是亘古不变的西安城市时尚。而这些年西安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高新区更显示出一派现代化城市迅速崛起的模样。2018年国家发改委宣布西安市正式成为第九个国家中心城市,这座城市的现代特色就更在不断刷新。如今的北客站风驰电掣般的高铁每天都在驶出、驶进,南来北往的游客增加了西安这座城市的异质化,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肤色的人聚集在西安,让我们又有了梦回大唐的感觉,而这已是21世纪的西安。
时尚的元素
星巴克在这座城市里俯拾皆是,它让西安这座古老城市变得年轻化。星巴克是一种交流、一种时尚、一种生活方式的变革,开创了新的零售体验,因其舒适、轻松的环境,青春、活力的象征意义,让年青一代特别喜欢、一再光顾。年轻人在星巴克店里会友、聊天、谈恋爱,甚至什么都不干,就是品着一杯咖啡,坐在临窗的桌椅前,向窗外望去:街上形形色色、匆匆忙忙的行人。
城内还有那么一类有一定人生阅历的人似乎更喜欢泡茶馆,他们会选择像瓦库这样非常有感觉的茶社来休闲。大雁塔近旁有一条两边布满各类特色酒吧、饭馆、茶社的商业街,不用说,任何一家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其中瓦库2号便是一家非常有名的茶社。一色的青瓦装饰,里面的服务员穿着中式服饰穿插于大堂和一间间小茶房之间,甚是古雅,在这里除了品茗饮茶,品尝这里的淮扬菜也是很好的选择,糯米糖藕、白菜烧豆腐、岩茶红烧肉这些精美的菜肴带给这里的食客以人间美味的享受,可见宁静、简单、优雅也是西安城市的时尚元素。
时尚融入生活
若论流动着千年历史文化古韵的西安时尚的程度是否低于上海这样的现代化摩登城市?如果有这样的感觉,那还是不够了解这座城市和这座城市里的人。他们有他们慷慨激昂的精神气息,有他们充满人间烟火的美食美味,有他们看似更时尚的生活方式,那便是到郊区的乡村快意生活那么几日。几乎每到周末,白鹿原上都涌动着络绎不绝的人流。樱花盛开的季节,人们在原上一座名叫思源的校园内流连忘返于樱花的绚烂。五月时节,白鹿原上樱桃红了,果农们便挎着竹篮,满载着一篮子一篮子的樱桃下原来卖,果农们大声喊着:“白鹿原樱桃啊!快来买呀!”更有喜好寻觅一种田园乡村生活的人便驱车登西安东郊的古原,果农们排着队站在大道边举着牌子喊叫:“进园子来摘樱桃来嘛!来嘛!”于是,城市人花上20元或30元不等,到樱桃园里来亲自体验摘樱桃的情趣,那么在白鹿原上摘樱桃也算是一种城市时尚生活吧。
时尚让西安的老城墙焕发出活力,让南院门附近的德福巷映射出奇光异彩来,而在我看来,时尚必然是有好的生活,好的生活是美的生活基础,也只有当西安老城墙根下的市民们都享受到现代的恩泽,棚户区的居民们都摩登起来,这座流动着千年历史文化古韵的城市,才可以说真正时尚了。